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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住民觀光意象的形塑與反思:以卑南族漢語作家書寫及下賓朗( pinaski)部落族人為例

臺東大學華語文學系副教授

一、引言:書寫與生活中的普悠瑪(puyuma)族人   

臺灣當代原住民漢語文學在七十年代蜂起發展至近,已有三十餘年。原住民作家以第一人稱身分發聲,對民族的頓挫、文化的斷續及生活的悲喜,多有省思。進入到九十年代後,台灣整體大社會的迅速轉變,對原住民部落從「現代化」一躍要搭上「全球化」的行列,其影響尤鉅。20147月花東完成鐵路電氣化,puyuma號通車,從台東到台北過去要費時六、七個小時車程,頓減為三個半小時,運用便捷的工具,時空的距離可迅速調整壓縮,然而對生活在「在地的」族人們而言,這樣的變化,又具有何種意義?本文旨在透過卑南族作家的漢語書寫和下賓朗( pinaski)部落族人為例,觀察不論是在文字,或是在現實生活中對「仍在呼吸著的卑南族人」們,他們是怎麼看待及形塑自身,進而如何去面對那種對他者似乎是愈來愈進步方便,對族人們反而可能卻是越來越「不便」的生活。

二、誰了解誰的明白或不明白在生活、傳統與記憶之間呼吸著

     2014年春天,普悠瑪(puyuma)號要南下台東了,在「普悠瑪號」繼「太魯閣號」完成命名之後,某位花蓮議員這麼說:「為什麼要叫做puyuma(普悠瑪),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止痛藥」[1]。同年610日,普悠瑪號舉行「公益之旅」,其中下賓朗部落百歲人瑞孫貴花女士和其他幾位七、八十歲的媽媽小姐們,都參與了這次活動[2],在這趟車載了23072歲以上,加起來約15000歲的長輩,同時還有90多位殘障人士的普悠瑪出發了,根據記者莊哲權報導:

「普悠瑪萬萬歲!23072歲以上,加起來約15000的老人家,及90多位殘障人士,今天上午搭乘普悠瑪彩繪列車直奔花蓮,展開最後1波的普悠瑪公益之旅,其中卑南族100歲人瑞孫貴花,是前原民會主委孫大川的母親,也在家人的陪伴下搭上車。孫貴花的媳婦南媼嬪說,婆婆過去常要從台北搭火車回部落,往往一坐就要好幾個鐘頭,因為年事已高,腦袋有點不靈光,每一個停靠站,她都要下車,因為她以為已經回到家,有了快速便捷的普悠瑪號,老人家不用每站都要下車,而且可以很快就回到台東的賓朗部落。」

孫貴花搭乘普悠瑪號彩繪列車到花蓮,右側為媳婦南媼嬪,後左為同部落孫來春女士與孫惠妹女士。(中時電子報  莊哲權攝) 

從上述報導中不難看到,「下賓朗部落(族人)」參與了普悠瑪號啟程的「歷史時刻」,而結合了「公益」和「萬萬歲」的普悠瑪號,究竟會把我們帶往何方?時間悠悠來到了2015,至少這一年,再沒有誰在公開場合對大家說:普悠瑪不是一種止痛藥?「普悠瑪」當然不是止痛藥,它至少是一群人確實在某處生活(存在)著的真實,而其中的Pinaski」即是今「下賓朗」部落的族稱,它也是台東卑南族八部落十社之一。

    下賓朗位於南王部落的北側,西鄰太平溪(大巴六九溪),是台九線公路往花蓮縱谷方向的起點,著名「綠色隧道」尾端右側。因其處於花東縱谷地勢逐漸爬升的地段,卑南語稱作「pasekisekiyan」而得名。清代文獻,記作「賓仔什格」;日治時期,則拼寫為「檳榔樹格」;1937年(昭和12年)改作「日奈敷」(ひなしき)。1945年,Pinaski劃歸卑南鄉轄下,原作「檳榔村」,後正式命名「下賓朗」,以與改稱「上賓朗」的「阿里擺」(卑南八社之一)區分。在Puyuma區域中的pinaskiPuyuma tamaLakaoKatipuL等部落,其於地理環境上均有其特殊性,尤其pinaski(下賓朗)部落位在花東縱谷的入口處與tamaLakao(大巴六九)部落為鄰,Puyuma(南王)部落最靠近台東火車站,位在舉世聞名的卑南文化遺址出土處,KatipuL(卡地布)部落在南迴鐵路線上,與鄰近的排灣族部落、魯凱族部落多有互動,知本溫泉更是遠近馳名。

 

               卑南族部落現址及下賓朗部落及周邊相關位置圖一[3]

  pinaski部落曾有數次之遷徙,目前的位置和空間規劃乃日治時期完成。整個部落由兩條主要道路平行貫穿,橫向則有九條平行巷弄,格局方正、整齊。即使到今天,下賓朗部落約有120多戶,當中卑南族人佔有70餘戶,人口約四百多人。雖然有不少漢人住戶,但多位於部落邊緣,民族生活空間保持了相當完整性,是卑南族各部落中外人移入比例最低者。民風相對純樸、內斂且保守。

在下賓朗這個小小的部落裡,有位對台灣當代原住民文學發展影響至深的作家孫大川(1953—)即出生在此。他在一九九一年出版第一部作品《久久酒一次》時,對於原住民族在大社會中,必須面對從土地、人口、語言、社會慣習及文化的困境,有深刻的洞察,甚至「不惜」以「黃昏的民族」自況,追問自己的民族究竟是將要進入永恆的深夜或是正在通過黎明破曉前最黑暗的時刻?

                         下賓朗部落家戶示意圖二   

當時在盛年的孫大川,對這個問題的解答,應是極為悲觀的。然而,即便他清楚地意識到原住民面臨的現實是如此窘迫逼人,也沒有選擇「坐以待斃」。一九九三年他創辦山海文化雜誌社,定期出版《山海文化》,期望透過這份以原住民為主體的綜合性刊物,搭建起原住民族內部與外部世界溝通交流與相互認識的平台。……………………………..(以下省略,全文詳見將出版之卑南學彙編第二輯。)

三、到底是要(在)看(觀光)什麼:在生活、展演和文化之間的對話

四、小結:因為不一樣,所以……

 


[1]參見《更生日報》在729刊登一篇文章,內容是花蓮縣議員謝國榮談論關於台鐵新列車普悠瑪號新列車的看法,認為新列車應該取名為「新太魯閣號」。他也在文章其中一段解釋原因,「新購列車捨世界知名的太魯閣號不用,重新命名要取名普悠瑪號,實在令人不解,普悠瑪號既不容易記也難唸,是什麼意思更是不知道,還以為是止痛藥-普拿疼出了新產品普悠瑪。」
原文網址: 把台鐵「普悠瑪號」想成普拿疼! 花蓮議員言論鬧笑話 (1/2)| 頭條新聞 | NOWnews 今日新聞網 http://www.nownews.com/2012/07/30/11490-2839443.htm#ixzz2iWtQ6Sd7

[2] 參見2014630日中時電子報即時報導。(搜尋日期2015521日。)

[3] 取自陳文德,《卑南族》,台北:三民,2010,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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